台湾农业生物技术产业发展现状与经验

台湾农业生物技术产业经过20多年的发展，已取得良好成效，动物疫苗和植物种苗产品已处于成熟期，技术成熟度高，生物性肥料和生物性农药产业正处于快速发展阶段。其经验在于当局制定了农业生技产业的奖励措施，并利用农业生技园区促进生技产业聚落效应，同时也辅导民间产业投入农业生物技术研发，且强化知识产权保护，推动农业知识经济化。

当前，全球农业生物技术产业发展趋势呈双向发展，一方面结合传统育种、防疫、养殖、肥料及农药等，提升传统农业的质量；另一方面利用新兴生物技术促进农业与医药、食品及环保等结合，开拓新的应用领域。农业生物科技是两岸共同推出的战略性新兴产业，也是极为重要且广泛应用的产业，它对于增加粮食生产、保护自然环境、珍惜地球资源及改善生活质量等方面影响深远。台湾农业生物技术产业起步较早、产业规划和政策扶持相对到位，取得较大成效，借鉴其经验对促进大陆农业生物技术产业发展有重要的意义。

1  台湾农业生物技术产业发展历程与概况

台湾于1982年颁布“科学技术发展方案”，明确生物技术列为未来八大重点科技之一，并陆续推行相关生物技术政策，同年，通过“研讨筹设成立生物技术研究所之可行性”，1984年以财团法人形式成立“生物技术开发中心”；1988年，台湾最高农业行政主管部门(“行政院农业委员会”，简称“农委会”，下同)将生物技术列入“国家级”试验研究计划，1995年通过“加强生物技术产业推动方案”，对台湾的农业生物技术产业发展产生巨大影响；2002年5月，台湾当局颁定“挑战2008:国家发展重点计划”，将生技产业列为两兆双星产业之一，并辅以多项配套措施，以期生技产业的快速升级。“农委会”在2002年将农业生技分为植物种苗生技、水产养殖生技、畜禽生技、动物用疫苗、食品生技、生物性肥料及生物性农药等七个子领域(2006年新增诊断检测子领域)，2004年，“农委会”完成农业生技产业信息的网络平台，为尚在萌芽阶段的农业生技产业提供产业新信息。2008年，台湾又出台了“农业生物技术产业化发展方案”，以整合及扩散农业生物技术的研发力量，推动农业生物技术产业的发展。2009年5月，台湾当局推出六大新兴产业，生物技术产业名列前茅，并制定了“农业生物技术研发成果产业化辅导办法”，鼓励业界承接农业生物技术研发成果，促进研发成果产业化。近年来，台湾当局又陆续推出“生技新药产业条例”、“台湾生技起飞钻石行动方案”、“产业创新条例”等措施。总体看，台湾在农业生物技术“国家型”科技计划已累积10年的研发能量，“农委会”投入的“非国家型”农业生技计划的研发成果亦相当可观，无论在产业性先导研究或产学合作与技术推广上皆有优异成就，加上台湾农业学术成果丰硕，接近世界平均水准，依据National Science Indicators，农业相关专利数全球排名第10，科技研发实力充裕，使台湾生技产业得以快速发展，已经成为世界生物技术研发的重要基地。

根据台湾生物技术开发中心资料，台湾生技产业分为八大类：生技药品、再生医疗、医用检测、食品生技、特用化学生技、农业生技、生技/制药服务业与环保生技。2011年4—6月调查发现，台湾生技厂商将近436家，以食品生技最多(38.3%)，其后依次为特化生技(16.5%)、医用检测(12.2%)、农业生技(11.9%)。农业生技又可分为植物组织培养种苗、动物用疫苗、基因转殖畜禽/水产、生物性农药、生物性肥料、微生物/蛋白质类饲料添加物及农用检测诊断等七个方面^[1]。

2  台湾农业生物技术产业发展成效

台湾农业生物技术中，动物疫苗和植物种苗产品已处于成熟期，技术成熟度高，市场稳定；生物性肥料、生物性农药与农用检测试剂等产品则处于发展阶段，菌种筛选与量产技术逐渐成熟，在生物性肥料和生物性农药方面，台湾发酵技术已具有相当深厚的基础，而分子检测诊断技术也逐渐成熟，加上法规门槛低，近年投入分子检测诊断产品开发的厂商有增加的趋势；基因转殖畜禽/水产处于萌芽期，市场环境尚未健全，对基因转殖动植物的管理法规仍在建置中，技术处于前期开发阶段。2010年台湾农业生技产值约46.3亿元新台币(本文币种均为新台币，下同)，较2009年增长5.2%。其中植物组培苗产值约25.1亿元，占农业生技产值的54%，较2009年增长4.8%；微生物/蛋白质饲料达11.9亿元，较2009年增长22.8%；生物性农药增长15.2%，达7141万元；农用检测诊断达2.3亿元，较2009年增长3.7%；而生物性肥料因产商生产减少，产值为3.4亿元^[1]。

2.1  植物种苗

生技种苗产品主要包含转基因种苗与组织培养种苗两类，转基因种苗目前虽尚未有产品上市，但部分转基因作物已进入生物安全评估试验阶段；组织培养种苗即指利用无菌播种、组织或细胞培养、体细胞融合、基因工程等生物技术所培育、繁殖生产的植物种苗。自2005年以来，植物组培苗始终为台湾农业生技产业的外销主力，兰花是目前台湾最具代表性的农业生技产业，以蝴蝶兰、文心兰与蕙兰为最大宗，石斛兰、仙履兰及嘉德利亚兰等兰属也有少数专业栽培。台湾植物种苗的出口产品以蝴蝶兰为主，蝴蝶兰以大约80%的生产面积及出口值，成为台湾最重要的花卉作物，2010年台湾植物组培苗出口值达6.8亿元，其中蝴蝶兰出口额达4.3亿元新台币，其次为兰科植物瓶苗，约2.5亿元，其他组培苗出口金额不到1亿元^[1]。2010年组培苗出口前五大国家分别为荷兰、美国、德国、韩国和加拿大。台湾外销欧洲市场以小苗订单为多，客户在当地继续把小苗培育成开花株出售，其中又以荷兰为主要市场；中大苗则供应美国与日本市场。

蝴蝶兰种苗在长途运输过程中容易受损，若附带水草等介质可提高蝴蝶兰种苗的存活率，降低损失。台湾植物组培苗产业发展的一个里程碑是蝴蝶兰苗可以带水草方式出口，2005年台湾蝴蝶兰苗获准带水草出口到美国，2010年9月获准带水草出口到澳洲。

2.2  动物疫苗

动物疫苗系专供预防特定病原的动物用生物药品，台湾地区目前疫苗公司为数并不多，主要有狗、猫等宠物用疫苗和经济动物如猪、鸡、牛、羊等所使用的疫苗。销售疫苗种类主要是以猪用疫苗(如猪瘟、猪放线杆菌、猪萎缩性鼻炎)及禽用疫苗(如鸡新城病、传染性支气管炎、传染性华氏囊炎等)为主，牛用疫苗仅占极小部分，而狗、猫用疫苗则更少。2010年台湾禽用疫苗供应约为27.2亿剂，近九成来自进口，其中前三大产品分别为鸡新城病/传染性支气管炎活毒混合疫苗、鸡新城病活毒疫苗、传染性华氏囊炎病活毒疫苗；猪用疫苗供应约为5892万剂，进口与国产各半，前三大产品分别为干燥兔化猪瘟组织培养活毒疫苗、干燥兔化猪瘟疫苗与猪霉浆菌肺炎病不活化疫苗；牛用疫苗均为国产，而宠物用疫苗则靠进口。2010年动物疫苗进口值约6.8亿元，比2009年增长8.3%；出口值则比2009年增长52.7%，约6348.1万元^[1]。

2.3  生物性肥料

生物性肥料又称微生物肥料，可增进植物养分元素的供应量与总量，或刺激植物生长，或促进植物对营养元素的吸收。台湾生物性肥料的生产以液体及固体发酵方式为主，已商业化的菌种包括豆科根瘤菌、溶磷菌、枯草杆菌等，大部分供应台湾地区高经济作物，如栽培莲雾、高接梨、葡萄等高经济作物区，使用亦最普遍。台湾肥料产品登记于2010年7月增列微生物肥料类别。“农委会”列为微生物肥料的菌种包括根瘤菌、游离固氮菌、溶磷菌、溶钾菌、复合微生物与丛枝菌根菌等，并于2011年6月公告被鉴定为安全的微生物肥料菌种。

2.4  生物性农药

生物性农药指天然物质如动物、植物、微生物及其衍生产品，包括天然素材农药、微生物农药、生化农药及基因工程技术生产的微生物农药。在病害防治方面，已开发枯草杆菌、苏力菌、链霉菌、放线菌、液化淀粉芽孢杆菌、黑殭菌及木霉菌/黏帚霉菌等微生物制剂的菌种开发与生产。在虫害防治方面，已有真菌孢子分离回收系统、高营养需求真菌固态发酵生产方法，固态发酵槽、微生物液态接种自动化量产系统及防蚊用杆菌粒剂的新配方。已建立以核多角体病毒为载体，以拟尺蠖幼虫为生物反应器，生产外源蛋白及病毒杀虫剂的技术平台。

台湾生物性农药产品以苏力菌杀虫剂为最多，其中约有半数来自于进口，台湾住友化学为主要进口厂商，农试所的库斯苏力菌E—911，已于2011年1月取得产品许可证。在微生物杀虫剂方面，以纯白链霉素与枯草杆菌为主要市售产品，台湾制造商以百泰生技、沅渼生技为主，兴农与农会附设各级农化厂也有生产少量产品。在天然素材农药方面，印楝素主要由台湾花卉生技进口，除虫菊精、鱼藤精则分别由兴农与联利农业科技两家公司生产，生化农药则以甜菜夜蛾激素、斜纹夜蛾激素为主，由农会附设的农化厂生产。

2.5  基因转殖畜禽/水产

指利用基因工程及蛋白质纯化等生物技术研发的高品质健康畜禽品种或水产种苗。邰港生技的荧光鱼主要有邰港一号(青鱼)与邰港二号(斑马鱼)，已有多种色彩上市。芝林企业有限公司于2010年6月发表中型慈鲷科荧光神仙鱼、九间菠萝等两项中型鱼品种，目前处于田间试验阶段。

2008年台湾观赏鱼含外围产品年产值约20亿元，外销产值持续增长，七彩神仙、水晶虾等也屡获世界大赛冠军，荧光鱼2003年被Time杂志评选为该年度最酷40项发明之一。

2.6  微生物/蛋白质饲料

指利用微生物发酵或蛋白质工程生产，可促进畜禽、水产生物健康的饲料添加物，如酵素饲料添加物、饲料添加用益生菌产品等。台湾厂商也开发出黄豆水解蛋白、口服干扰素、中草药添加物等产品上市和外销。

2.7  农用检测诊断

指动植疾病诊断、遗传性状鉴定、食品药物残留检验等用途的检测试剂或晶片。目前农用检测诊断产品需求逐渐增加。台湾已生产口蹄疫病毒的检测芯片、兰花病毒检测芯片、禽流感H5亚型病毒快速检测试剂、瘦肉精试剂、虾病毒检验产品，还有针对鳗鱼等动物产品的药物检测试剂，石斑鱼坏死病毒单一步骤快速检验试剂、石斑鱼虹彩病毒单一步骤快速检验试剂等。在食品药物残留方面则以农药、抗生素残留等检测试剂为大宗。

3  台湾农业生物技术产业发展的主要经验

3.1  农业生技产业的奖励措施

由于发展生物科技产业需要庞大的资金，近几年台湾当局积极推动，以带头投资的方式与产业界配合希望能带动业界的投入，以达成产业规模。主要是通过放宽创投基金募集资金来源限制，鼓励业界募集投资知识产业基金；对于优良基金，由“行政院”开发基金积极于30%以内配合出资，并酌予提高投入生技产业的资金比例；减少创投产业的所得税；解除“行政院”开发基金不得进行海外投资的限制。依据“农业产业技术研究发展补助办法”，业界科技专案计划2007—2011年间已推动执行34件，累积带动农企业配合投入研发金额新台币1.06亿元。2010年台湾“行政院国家发展基金”在生技产业的投资额约为1.8亿元，占总投资额的11.6%。

另一方面，台湾当局致力于人才的培训并吸引人才回流台湾，根据政策制定法规，如释出学术界的生技人才、取消教育人员从事产业投资比率的限制、协助企业延揽海外专家、推动鼓励大学及研究机构成立衍生公司，加速落实技术及人才移转、吸引世界华人生技人才等等。

3.2  利用农业生技园区促进生技产业聚落效应生技园区为生物技术产业发展的关键因素，2002年台湾当局提出了设置农业生技园区的整体规划构想，包括农业生物科技园区(屏东)、彰化县国家花卉园区、台南县台湾兰花生物科技园区、嘉义县香草药草生物科技园区、宜兰县海洋生物科技园区。从2003—2008年，5处园区投入经费151亿元新台币，规划开发面积901 hm²，优先开发面积389.5 hm²，采用滚动计划逐年检讨办理。目前台南县兰花生物科技园区已成为台湾兰花种苗产销平台，每年3月举办的国际兰展已成为全球性的大型兰展之一；屏东农业生物科技园区则以中草药、动物疫苗、水产种苗等产业为主要规划方向。截至2011年屏东农业生物科技园区已有62家厂商获准进驻，投资金额达新台币53.6亿元，其中45家厂商已进驻营运生产，另外还建成观赏鱼及水产种苗研发出口中心，已于2011年1月动工；台南市台湾兰花生物科技园区完成第1～4期园区基础工程，核准59家业者进驻，可租用地出租率100%，44家业者进驻营运生产；彰化县“国家花卉园区”，景观苗木专区出租率100%，26家业者进驻营运^[2]。

3.3  辅导民间产业投入农业生物技术研发

“农委会”及相关部会推动生物技术产学合作计划，并协调经济部科专计划全力支持业界进行产业导向的动植物基因组学研究计划。辅导产业界建立关键性技术平台，接受委托进行基因转殖技术代工及研发业务。鼓励大学生命科学相关系所的副教授或副研究员等人员，以兼职方式到民间生物科技公司提供协助研发及技术转移服务。依据“促进产业升级条例”，奖励农业生物技术产业创投或扩充新兴重要策略性产业。

3.4  强化知识产权保护，推动农业知识经济化

为确保基因体研究成果及竞争优势，加速制订农业知识产权相关法规，以加强农业生技知识产权的保护。放宽参与政府产学合作计划的生物技术公司或业者拥有研发成果衍生智慧财产权的期限，以利农业生物技术产业的纵深发展。

作者简介：周琼(1969)，女，博士，研究员，主要从事台湾农业与两岸合作的研究.